2015年3月30日 星期一

「以快打慢」vs.「以慢打快」

以快打慢vs.以慢打快

看起來混沌未明、高來高去,但是代表中國國民黨參加二○一六年大選的已非黨主席朱立倫

莫屬了。立法院副院長洪秀柱日前發飆嗆朱、逼朱:「你要拖死你自己,還是拖死國民

黨!」話說得很白:你朱立倫明明要選,為什麼拖而不決?最後不僅拖死自己,連帶也拖死

了國民黨。確實,朱立倫使出的正是「拖」字訣,製造黨內的集體焦慮,最後完成「先生不

出,如蒼生何」的境況,終而在「一讓讓」下「黃袍加身」,為黨犧牲了。
  朱立倫說,大家之所以心急,主要是民進黨這次提前作業,而且只有一位候選人云云。話固然不錯,但選舉尤其是大選,常常是捉對廝殺,看人出菜。民進黨主席蔡英文是「以快打慢」,利用「提前」而壓縮黨內競爭對手;國民黨主席朱立倫則反其道而行,是「以慢打快」,利用「拖延」擴大自己的出場空間。蔡朱兩人第一回交手,竟然「入則造車、出則合轍」,不能說不是棋逢敵手。
  「九合一」選後,國民黨豬羊變色,二○一六年披掛的很可能淪為犧牲打,民進黨不同,擺出乾坤已定的架勢;這也是蔡英文之「進」與朱立倫以「退」的大環境之歧異。重點是,黨主席才是權力位置。
  朱立倫搶攻黨主席,一如蔡英文然。蔡英文志在大位,難道朱立倫志不在此?這是其一。儘管朱立倫在新北市長的選舉中,只以區區選票險勝,仍然是國民黨內唯一直轄市長,政治上常是位置決定高度;這是其二。馬英九已經把國民黨(大而言之,是藍營)糟蹋到不行,瀕臨滅絕的險境,朱立倫拿下黨主席之後,從新台灣智庫的民調來看,藍營內的政黨滿意度,由馬英九時的二十四點四%,回溫到三十八點四,整整上升十四個百分點;朱立倫還有後勢看漲的可能。這是其三。朱立倫當然「拖」得有理!
 這就解釋了洪秀柱所質疑的「舉槍不鳴」!朱立倫其實正等待雞叫的時機,故意拿「最遲六月前完成提名」來搪塞。他的理據是「過去提名作業大致都在四月到六月間進行」。問題在,既然早則四月晚到六月,為什麼非要選擇「最遲」?洪秀柱打槍說:「往例都是大選前近一年就提名。」不要忘了,今年大選比往年提早了兩個月,那麼,為什麼要到六月?
 朱立倫玩的宮廷把戲並不那麼難猜,他就是要「拖」到最後一分鐘,以我背十字架的悲壯之姿登場。選贏了,十字架就可以供在黨的聖壇上;選輸了大不了十字架就還給大家背,反正天塌大家死,作孼的是馬英九。(作者金恒煒為政治評論者;http://wenichin.blogspot.tw/



2015年3月23日 星期一

祭止兀又來了

祭止兀又來了

   老實說蔡正元已淪為祭止兀了,對這個人進行任何評論,都是浪費。不過,討論祭止兀們的言行作為,倒可以藉現象看到本質,呈現台灣進步與反動兩股力量的拉扯,也看到反動分子面臨改革巨浪而妄圖螳臂擋車的夢囈。
祭止兀的荒唐之言多極了,這是祭止兀之所以為祭止兀的原因。日前,據報導,祭氏又批判起台南市長賴清德,「一聲令下,拆除台南校園內所有蔣介石銅像」,接著亳無證據的栽贓:「去年才假他人之手,拆毀孫中山銅像」,並指控賴清德「不遺餘力保護日人遺留的文物」,結論是「其實不必特別怪賴清德,現在台灣吹起歪風,凡是民國事務,儘〔盡〕量抹黑、抹滅,凡是日本事務,儘〔盡〕量吹捧、吹噓」,結論是「不抹殺蔣介石,那能彰顯日本人的偉大」。
   祭氏把「蔣介石」與「日本」放在兩元對立的位置,此起則彼消。然而事實相反。蔣介石號稱留日,不過小兵一個,連日語也不能說,士官學校也進不了,卻在身分證上白賊,填上「日本陸軍士官學校」。蔣造假也不忘日本;那麼蔣介石與日本人,哪有「抹殺」與「彰顯」的問題!
   再舉一例。中國人的「抗戰八年」結束,白崇禧給蔣介石公文,指出「岡村〔寧次〕是侵略中國的魁首,同時也是被指定為戰犯的人物」,岡村被送上上海戰犯法庭,主審官是石美瑜,最終審判是一九四六年一月廿六日,檢方具體要求處以死刑。中午休庭,石美瑜將四位法官叫到審判長室,取出已經蓋上國防部長徐永昌大印,寫著「無罪」兩字的判決書說:「這起案件已經由高層決定,…大家現在就在這份判決書上簽字吧!」接著又說:「在隔壁房間裡,國防部來的軍法官已在那邊待命了。就算我們不署名,他們也會立刻接手…,結果還是一樣。唯一不同…就是我們全體會被帶到警備司令部地下室去而已。」蔣介石「不遺餘力保護日人遺留下的」戰犯岡村;抹滅「民國事務」,吹捧「日本事務」的,不是別人,正是蔣介石。
   祭氏說:「高舉日本,抹滅民國,可能不是獨立的起點,而是滅亡的先兆。」乖乖隆的咚,難道是北京藉乩童附身?不只如此,原來祭氏與一九四九年潰敗到台灣的所謂「外省族群」心心相印。根據維基百科「去蔣化」條:「中國國民黨支持者,一九四九年後在台灣得以安家立足,因而在情感上文化上對兩蔣有很強的認同與歸屬感,而『去蔣』無疑否定了他們的認同與歸屬。」中國國民黨在台灣打造的「侍從政治系統」淪肌浹髓完全深化到祭氏身上。不過在「台灣歪風」撞擊下,「彰顯」的反是祭氏們。善哉善哉。(作者金恒煒為政治評論者;http://wenichin.blogspot.tw/


2015年3月16日 星期一

錦衣衛林輝煌是「最優秀」的「累犯」

 錦衣衛林輝煌是「最優秀」的「累犯」

  憲法強姦犯赫然要成為憲法保護者!這可是對民主台灣的無上褻瀆。特務學生馬英九提名錦衣衛林輝煌出任大法官,雖然「天殺的」,但不奇怪。
  馬英九與林輝煌都是蔣經國豢養的鷹犬,一個拿中山獎學金外放到美國當特務學生,一個被提拔為美麗島事件的軍事檢察官。馬英九與林輝煌是同一塊料子剪出來的兩塊布,是蔣記政權刻意栽培的黨國衛士。
  馬英九當特務學生的殘害忠良,已經由法院判定,寫在判決書上,也寫在「歷史定位」上;林輝煌的為虎作倀則尚未清算。法務部長羅瑩雪竟然說他是「最優秀的」,又說「沒有人是零缺點的,時間久遠也是取捨原因」,還強調「就算刑法上的累犯,也要五年內才算」。短短一席話,聽得人吐血;既然高標「最優秀」,卻又舉「累犯」為例,難道是「最優秀」的「累犯」!「時間久遠」云云,只證明台灣沒有進行轉型正義,不代表久遠就允許不正義橫行。
  最叫人不解的是前台北地院審判長陳博文律師的說法,他認為外界指責林輝煌不夠厚道,「當時台灣處於威權體制,林只是一個軍法預官,受上級指示擔任公訴檢察官」。馬統炮製扁案都可以有御用特偵組、用周守訓換周占春,何況兩蔣威權體制下的司法誅殺;擔任劊子手的軍事檢察官的人選,豈容隨便指定?
  美麗島事件的政治安排,雖出土資料不足,但蔣介石對付雷震,已有許多文獻,從而看到兩蔣如何精挑細選審判長與檢察官。下面錄自警總司令黃杰日記
  〔一九六○年八月二十日〕黃杰晉謁蔣介石。蔣問:高等審判庭之審判長及法官人選是否曾經嚴格選拔?黃答:都很不錯,學識經歷均稱上選(黃即以高等審判庭組成人員之簡歷冊呈閱)。蔣指示:告訴他們多作準備、多研究案情。黃答:已經交代,並將總統於結案後召見承辦法官之德意傳示諸同志。蔣問:判決書何時可以擬就?黃答:預計十月六日可以擬妥,八日可以呈閱。〔十月四日〕黃召見軍法處長周正少將、審判長海軍上校王有樑、檢察官蔡墨卿中校等…。然後偕副司令李立柏、審判長王有樑、檢察官蔡墨卿晉見蔣。蔣一一垂詢,還要蒞庭檢察官報告。
  看到沒?原來審判長、檢察官都是「嚴格選拔」下,意識形態「均稱優秀」的同志;所以羅瑩雪的「最優秀」說,是有所本的。更重要的,不只是「上級指示」而已,而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揀擇。這裡涉及個人的選擇與承擔取向;從林輝煌一再丑表功:「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就是美麗島事件的起訴檢察官!」明顯此人毫無「良心危機」。至於有論者輕描淡寫指林只是「體制螺絲釘」,不了解這個螺絲釘絕不尋常,可是黨國煉鋼廠特別煉就成的,是邪惡黨國一片天的支柱。
  馬英九選用林輝煌,意圖通過歷史傳承,一棒接一棒,讓蔣介石、蔣經國萬歲萬歲萬萬歲!

(作者金恒煒為政治評論者;http://wenichin.blogspot.tw/



2015年3月9日 星期一

自殺炸彈客徐佳青

2015年3月3日 星期二

陳若曦、蔣經國與美麗島事件 張文翊

【專欄】陳若曦、蔣經國與美麗島事件

2015-03-03 10:16


1985~2010《當代》雜誌發行人、編輯。 1983~85 《中國時報》副刊編輯。 1979~83 美國NYU電腦程式設計短期班畢業。 1977~79 《民族晚報》編譯。 1976~77 美國 University of Oregon 遊學一年。 1973~76 台北松山商職教師。 1969~73 台灣政治大學中文系。
​【專欄】陳若曦、蔣經國與美麗島事件
陳若曦發表一系列中國文革故事而名噪一時。(左蔣經國,右陳若曦。網路資料照,中央社資料照,民報合成)
一九七九年十二月十日,台灣發生美麗島事件。
是年月底,美國加州舊金山灣區小鎭柏克萊,冬天的夜晚和台北一樣濕冷。電話鈴響,恆煒接了電話,一連串的「是」、「是」、「好的」、「好的」、「沒問題」,指令接收完畢,掛電話。原來是Lucy,這是他們通話的標準方式。
Lucy就是發表一系列中國文革故事而名噪一時的陳若曦。我們才在柏克萊住下不久,剛出版了小說集《尹縣長》的陳若曦和丈夫老段、兒子Peter和Tom,從加拿大搬來;她到加州大學柏克萊校區任職「中國研究中心」,就是張愛玲坐過的位置。雖說我們兩家開車要十分鐘,還是算近鄰,常常往來。接完電話,一會兒恆煒就新手開車暗夜走山路,去她家取護照,準備明天就到舊金山領事館幫她辦回台簽證。
這件差事容易。一九七九年正是中國時報在美國開始發行周刋的時候,恆煒是駐美特派員身份在周刊打工,一方面幫高信疆主編的人間副刊策畫一些專輯或報導、採訪、約稿、撰稿等等。周刋辦公室主任的太太正巧是舊金山領館的副領事,什麼也沒問,簽證很快的當面就簽好了。
那時美麗島事件剛發生不到一個月,舊金山灣區台灣來的留美學者,對事件的處理方式聚論紛紛。事件中遭到牽連逮捕的人很多,尤其幾位鄉土文學作家楊青矗、王拓等等,大家都認為不應該受軍法審判。於是寫成一封二十七人連署的陳情信,委託Lucy專程快遞,親自送到台北蔣經國總統手中。陳若曦本來是台大外文系畢業、留學美國的台灣人,六六年和丈夫老段從美國投奔「祖國」,不巧遇上文化大革命。正如同毛主席説的「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他們一家領教了史無前例的荒謬恐怖,一九七三年離開中國,輾轉到加拿大。説起來她算是有投共的前科,雖然小說揭露的是中國共產黨腥風血雨的統治,台灣畢竟還在蔣氏政權的戒嚴體制下,美麗島事件掀起的風聲鶴唳才剛開始,誰也不知道揣著連署信上飛機的陳若𣌀,會遭遇到什麼樣的景況。
終於等到Lucy回來,大家齊聚她家,聼她講台灣行。Lucy好客,常開party,宛如saloon女主人,每回她開講,總讓我聯想到枝繁葉茂的熱帶爬藤,唏哩嘩啦的(表)情文(釆)並茂。説起自己一踏進「中華民國」海關,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什麼?陳若曦怎麼可能來了!Lucy的臉大家都認得,鼎鼎有名的陳若曦,誰人不識!但不知若曦只是筆名,是英文名Lucy的轉譯,她有個台灣女孩的本名叫秀美。一般人不知道沒關係,但是領館的人竟也不知道,如果陳若曦自己拿著護照去簽證,在那肅殺的時刻,被打回票的可能性極大;所以陳秀美、我們的Lucy,就這麼混進台灣。第一時間見到了蔣經國,面交連署信。信件主要強調應盡速送司法審判,不必動用軍法。第二天,蔣經國透過蔣彥士傳話,説他非常重視這封信。不料第一次接見後不久,報紙即刊出消息:二十四人軍法審判,其他的如楊青矗等司法審判,還有一些人獲釋。第二次見面,陳若曦先説之前的鼓山事件,警察打人,又説高雄事件是先鎮後暴。她表演經國先生聞言又怒又驚,兩手撐著椅子扶手猛然站起,大聲辯駁説:「我的警察是不會打人的!」對於海外傳説,政府雇了流氓做打手,蔣當然也是斷然否認。她比手畫腳的學蔣經國銅鈴眼一瞪,還真有幾分文革樣板戲的模樣。表演歸表演,她對蔣的評價還是相當正面。
恆煒打算給Lucy做個專訪,徵詢報社,台北聽了十分興奮,催促他馬上進行,想來得了老闆余紀忠的同意。哪知訪問稿寄去後,《中時》不敢登,只好給了香港剛創刊的《中報》,總編輯是剛和《明報》老闆金庸鬧翻的胡菊人。稿子寄到雜誌社,一九八〇年二月的創刊號已印好,準備發行,《中報》當下決定「臨時加印附頁刋出」,後來在第二期文重刊一次。美國的華文刋物「新土」、台灣的「亞洲人」都有轉載。一九八九年新新聞文化事業公司出的《美麗島十年風雲》書中,也大篇幅轉引這篇〈訪陳若曦談美麗島事件〉。文章發表用的是筆名,是我來不及長大的弟弟張文彥的名字,這叫死無對證;所以知道內情的沒有幾人。
陳若曦在訪談中,覺得蔣經國態度非常誠懇,反共堅定。而且還一再強調一定要實行民主政治。對於高雄事件,政府的立場和海外人士的意見,「彼此交換看法,並没有很大的歧異,甚至有些地方,比如反對暴力,我們都相當一致。」她甚至覺得「他是有心想把事做好,是相當有誠意的人。」
言猶在耳,一個月之後的二二八晚上,康寧祥接出被刑求逼供到全身是傷的林義雄,因為他的母親和雙胞胎幼女都在當天中午被利刃殺死,大女兒重傷送醫。在《中國時報》當記者的南方朔當時報導說,兇手是林家熟識的人,因為奐均說是「叔叔」,但兇案發生在有多人全天候嚴密監視下的林宅,兇手竟然從此永遠人間蒸發了,誰是凶手?不問可知。隔年的一九八一年五月間,陳文成被警備總部來人帶走詢問,次日神秘死亡,陳屍於台灣大學校園。一九八四年,我們和Lucy的共同朋友旅美作家劉宜良(江南),在舊金山灣區的家中車庫被槍殺。兇案發生在美國,這才破了案,而兇手正是蔣經國政權情報局僱用的黑道分子。
美麗島事件軍法審判和司法審判,在三月中和四月中開始。判決之前,恆煒的老闆《中國時報》董事長余紀忠、中國國民黨的中常委,親自到舊金山向灣區的陳情信連署人解釋政府的處置。恆煒受命邀集客人,灣區的學者教授如剛好到柏克萊加大暫訪的李歐梵教授、本來就在加大的杜維明教授、從史丹福來的莊因教授、還有阮大仁、陳若曦等,群聚余家聽最新消息。雖然案子還在審判中,老闆已經知道被告們的刑期,誰多少年、誰也多少年,與後來的判決,幾乎若合符節。我沒有去,只聽恆煒說。其他人聞言不知有何反應,只記得李歐梵事後對余紀忠非常反感,理由是余先生說話很小聲,好像自以為了不起,要別人專注傾聽他在說甚麼似的。
所以,蔣經國們的誠懇,跟我們的誠懇不一樣,而他們的「反對暴力」,也就是我們「反對暴力」的相反詞。江南案發生後,恆煒同事的副領事太太快人快語,在辦公室裡鐵口直斷:「一定是國民黨幹的啦!」結果還沒破案,她已經被流放到離丈夫和孩子很遠很遠的喬治亞州亞特蘭大市。
一九八三年,余老闆把恆煒召回台北任人間副刊主編,我們把家具分送給朋友,不急著帶走的衣物,裝滿大皮箱,寄放在Lucy家的地下室。編副刊時也約了Lucy的稿子,她寫長篇小說連載,逐日邊寫邊傳真來台北。記得有一次稿件很晚才到,最後一行沒傳好,裁掉了半邊,恆煒打越洋電話問,她大而化之的說,你處理就好了。恆煒大吃一驚:有人這樣寫小說?!處理了十幾個字,搞定。
後來多年,除了那口皮箱,沒有其他聯繫。一切與她有關的事情,全憑聽說。聽說老段有了真正中國來的女朋友,Lucy和老段離婚了。之後Lucy考到房仲執照,一位特意照顧她第一筆生意的朋友,買了房子卻招來了不愉快。不久她又去中國,還見了胡錦濤,住在香港買賣中國房地產,大兒子Peter也去了香港等等。
直到十多年前,我們在台北街頭散步,就在快到家時,迎面來了一張熟面孔,竟然是陳若曦,身旁一位男士,「這是我先生。」她介紹說。喔,聽說是她大學時代的同班同學,當時就很傾慕她,將近四十年後終成眷屬。我們應邀上樓去她家坐一陣子,清雅的客廳,桌上一盆粉色南洋蘭花開得熱鬧。新丈夫是很綠的,「跟我不同,」Lucy說,他每天都看恆煒的專欄,「還在上面畫線。」好久不見,有些生疏。就有這麼巧,我們又成了鄰居,兩家相距走路不到十分鐘。但是生活圈子變了,甚麼都變了,我們沒有再聯繫,也沒有再街頭巧遇。之後的事,又全是聽說的了。
由於政治取向的歧異,大部分的老朋友都漸漸疏遠,真如詞人張元幹說的「人情老易悲難訴」,終而生不問、死不弔,Lucy或許就是其中一個。

2015年3月2日 星期一

從「公算」看馬朱的「蟲蟲危機」

從「公算」看馬朱的「蟲蟲危機」

中國國民黨內部的鬥爭,雖然可能「其血玄黃」,但絕對搆不上「龍戰於野」或龍爭虎鬥;馬英九只有九趴,朱立倫在新北市長選戰不過險勝,兩人最多是「蟲蟲危機」而已。
 最新的發展是,馬英九破例故不參加朱市長的天燈會,朱主席也馬上還以顏色,放馬英九鴿子,拒絕從不缺席的總統府黨政會報。朱馬毫不避諱的公開角力,製造「東風吹、戰鼓擂,現在國民黨內究竟誰怕誰?」的衝突局面。有趣的是,黨部召開「立法行政部門議事研討會」,朱立倫又在門口親迎馬英九進場,看起「你儂我儂」,一派溫良恭讓狀。對照魯迅諷刺蔣介石、汪精衛兩派鬥爭的詩句:「強盜裝正經」、「各自想拳經」,國民黨的不長進如故。
 馬朱言笑晏晏,代不代表朱立倫所說「聚集一堂很開心」?問題不在「一堂」而在「兩處」。總統府是馬英九的地盤,朱立倫一旦列席,就成為麾下;相反的,馬英九紆尊降貴參加「立法行政部門研討會」,堂堂朱主席高踞主位,馬英九與王金平一右一左,陪坐於旁;座位權力學從不缺席。
那麼,朱馬鬥或說馬朱鬥,誰佔上風,誰贏誰輸?不言可喻了。再用殷海光的理論:「我們對尚未實現的事件作論斷,只有依據公算。」「公算」就是「或然率」(probability)以現有的知識與因素,比較雙方的強弱之勢;雖不中亦不遠。
馬英九貴為總統,朱立倫是黨主席,依權力位置,當然馬在朱上;但馬英九已成為全民所棄破鞋子,黨、政的天秤畸輕畸重,已然易勢,朱遠在馬上;這是其一。就權力關係而言,朱立倫的新北市長與黨主席都經過選舉,有民意基礎,非馬所能置喙;這是其二。馬唯一能節制朱的,就是用行政資源加以部勒。問題是,朱是黨主席,手握立委選舉的大權,黨籍立委已公開揚言「不在乎馬的在乎」,行政院只能俯首;這是其三。更何況,立法院長王金平無論取不取大位,當然都站在馬的對立面;這是其四。
朱馬鬥的勝負,公算即決;這就可以解釋親馬人士為什麼拋出周美青參選的訊息了。幾乎同日同時,因不名譽下台的前行政院發言人胡幼偉及吃黨飯的黨報總經理吳駿竟不約而同的打出周美青牌。明顯的是,九趴職業學生的枕邊人哪有票?不要忘記馬英九特別費與周美青脫不了關係,更何況各種弊案傳言的二億、九億等了。周美青嚇不了什麼人,但可以影響國民黨的總統初選。正值朱立倫岳父高育仁趴趴走的當下,「項莊舞劍」唬得了唬不了朱立倫?且看下回分解。(作者金恒煒為政治評論者;http://wenichin.blogspot.tw/